星雲大師參學瑣憶 孫張清揚

星雲大師

孫張清揚(一九一三~一九九二),湖南人。是孫立人將軍的夫人。南京匯文女中的高材生,家境富裕,母親為虔誠的佛教徒。她畢生投入佛教事業,對護持佛法不遺餘力,曾任貴州督勻慈幼院院長、中國佛教會常務理事,佛光山功德主。

在中日戰爭勝利後,孫立人將軍是新一軍的軍長,廖耀湘是新六軍的軍長,他們都是美式配備,在軍中是翹楚,也是棲霞山的信徒,我還記得廖耀湘將軍在抗日勝利後,他為了感謝棲霞山,曾經做了一個很大的木匾「棲霞古寺」送給棲霞山。

孫立人將軍是家師志開上人辦的宗仰中學的董事,也因此關係,孫張清揚女士對於棲霞山也非常護持。早年我於棲霞學院讀書期間,她已皈依在退居老和尚卓塵長老座下。只見她經常出入棲霞山,參與水陸等各種法會,虔誠禮誦,態度謙和,但未曾和她說過一句話。後來孫立人調來台灣,做陸軍訓練司令,她也跟著到了台灣。

孫夫人長得雍容華貴,年輕時曾有過小中風,導致嘴角歪斜,後來就是求觀音菩薩,念觀音菩薩聖號得以痊癒,所以她寫了一篇文章,廣為宣傳觀音菩薩的靈感和有求必應,早期我在台灣還看過這篇文章。這也是孫夫人對佛教信仰不變的源由。

夫妻為國為教 多所貢獻

孫將軍一生為國,孫夫人一心向佛,其為台灣佛教所做的貢獻,例如:

一、一九四三年,聯合國大代表王均一等人,致函行政院院長陳誠先生,請求釋放被誣陷入獄的大陸僧伽,令慈航法師等數十人倖免於難。

二、一九四八年,與李子寬居士合資,買下為台北市政府所徵用的善導寺,令其重歸佛教產業,成為中國佛教會會址,是台灣佛教的弘傳中心。

三、一九五五年,變賣首飾,打電報到日本請購一套《大正新脩大藏經》,託外交部葉公超部長,以航空運回台灣影印,為當時佛教界一大盛事。

四、協助創辦《人生》雜誌,同時贊助張少齊居士所辦的「益華佛經流通處」,大量出版佛書。

五、捐款興建中華佛教文化館。並親自不辭辛勞,行走各地,講經度眾,對台灣早期正信佛法的推動,有莫大貢獻。

六、在政府整治台灣時,蔣宋美齡女士以國母之尊,三番兩次的要孫張清揚女士改信基督教,她曾多次跟蔣夫人直言,只要是善事,叫她做什麼事都可以,但是要她不信佛教,而改信基督教,那是萬萬做不到的。甚至於蔣夫人也以種種好處利益來誘惑,她都不為所動。

孫夫人真心誠意為佛教奉獻,護法衛僧不遺餘力,不但堪為在家居士之典範楷模,其宗教熱忱也是出家僧眾所敬佩。

感念護法衛教 時常探望

記得一九五七年七月,她在台北市中山北路二段二十九號的「覺世社」,特地邀約幾位朋友,辦了一桌素齋,在一張十二人座的大圓桌上,碗盤、筷子、湯匙、碟子全部是黃金打造。她說她第一次用它來請客,是為了要慶祝我三十歲的生日。並且表示願意資助我出國深造,但我志在弘法利生,故予以婉謝。

孫夫人對我種種禮遇,除此之外,我剛到台灣,在中壢圓光寺,她曾託人帶四百元新台幣給我,這對當時一無所有的我來說,那真是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的賜予。又台北善導寺收歸成為佛教產權時,她曾試圖想將該寺交由我來住持,但終因我年紀太輕以及師承不同,而力薦未果,特來向我說明致歉,我並不以此為意,但是對她這分知遇盛情,卻是永生難忘!

後來,孫立人將軍為了郭廷亮、劉凱英兵變的事件,被拘留在台中向上路十九號,達數十年之久。在這期中,我也曾透過關係,到向上路去探視孫將軍,也曾經得到政府的支持,把孫將軍和孫夫人一同請到佛光山,在佛光山住了兩個星期。

我覺得孫將軍性格正直、無私,他曾經為了爭取三軍平等待遇,要求政工退出軍隊,因此和很多國民黨的高級領導人都有了摩擦,不過後來得以平反,總統還給予褒揚令。有云:「自古紅顏多薄命。」我也感覺到「自古英雄不易見白頭」,由於他在緬甸仁安羌打敗日軍數萬部隊,救過英軍七千餘人的生命,所以英國給他最高的勳章,成為世界抗日名將。

台灣佛教今日的蓬勃發展,孫夫人的勞苦功高,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然而自從因孫立人將軍事件隱居以後,人情的澆薄現實令人唏噓不已,年老之後,更是無人問候。我有感於她一生護法衛教,功不可沒,因此經常去探望她。

智慧遠見 屋舍捐做道場

她把永和中正路邊的寓所,約一百多坪的住宅,價值台幣億元,過戶在佛光山名下,指名作為弘法教育基金之用,即今「永和學舍」,並說:「財產都是身外之物,能可以讓佛教做道場,利益社會大眾,才是正當的用途。」在短視重利的社會裡,一個官宦人家的貴夫人,對於佛教事業有此遠見,實在非常有智慧。

一九九二年七月,孫夫人以八十歲之齡,往生在台北永和寓所的佛堂裡,我特別前往主持告別式,並且為她題寫輓聯「八十年歲月心中有佛,千萬人入道爾乃因緣」。

她臨終及往生後的喪葬事宜,都由佛光山承辦,其骨灰奉安在萬壽園一座獨立的寶塔,我也囑咐佛光山今後長年累月都不可以忘記孫夫人的祭祀。

現在想起一代紅顏、一代名將,最後落寞的生涯,讓我對他們的一生,大概只能用「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貞」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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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佛教數位博物館-佛教人物《孫張清揚》


在台灣近代佛教的護法居士中,若以「優婆夷」──在家近事女來說,孫張清揚居士可說是熱心 護法的第一人。這並不是因為她是前陸軍總司令孫立人將軍夫人的顯赫頭街,而是由於她對佛法 的虔誠,對佛教的奉獻與護持,才贏得佛教人士對她的讚嘆與尊敬。

張清揚居士是湖南人,民國二年(一九一三年)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她的母親是一位虔誠的 佛教徒,而她自幼卻在教會學校受教育。教會學校吃飯時要禱告,禱告要閉眼,而她卻眼睛睜得 大大的看著菜桌。校長問她為何禱告不閉眼,她說她肚子餓了,要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菜餚。 校長問她信耶穌嗎﹖信天主嗎﹖信菩薩嗎﹖她全說不信。校長問怎麼樣才能信呢﹖她說:「我看 見了才信。」她幼年就是這樣的性格。

清揚十餘歲時,隨著家人僑居南京,在金陵女子中學讀高中。在校尚未畢業時,經同學介紹,認 識了青年軍官孫立人,二人由交往而心心相印,終於在民國十九年(一九三○年)高中畢業後, 在上海締結連理。

學佛因緣
清揚信佛的因緣,始於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四年),她在江西南昌,在夢中見觀世音菩薩手持 淨水瓶,對她說:「你宿世有佛緣,但為紅塵所迷,愈早修行愈好。」由此她就有入山修行之志 。這時孫立人將軍在前方作戰,她寫信給立人將軍,立人回信勸她:「你修行,在家修不一樣嗎 ﹖為什麼一定到山裡修﹖」她母親也由南京寫信給她說:「你想修行我很歡喜,但你對佛教不懂 ,希望你多了解、多研究,再入山修行不遲。」

民國二十四年(一九三五年)她由南昌會到南京,他母親送她一串念珠,她就跟著母親念佛,但 年方二十三歲、個性活潑的她,念佛並不怎麼認真,不過她也常隨母親到寺院中禮佛拈香。民國 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年),她母親到南京棲霞山的棲霞寺求受菩薩戒,她也皈依於棲霞寺退居老 和尚卓塵長老座下。那時星雲法師也在棲霞寺,在棲霞律學院做學僧。清揚時常出入棲霞寺,星 師認得這位女居士,但清揚卻不認得星雲,因為那時星雲還是十二、三歲的小沙彌呢。

這以後十餘年,是八年抗戰勝利繼之數年內戰期間,抗戰勝利後,孫立人復率「新一軍」赴東北 作戰,清揚住在南京。民國三十五年(一九四六年)夏天,南京酷熱,清揚心臟不適,她寫信給 焦山定慧寺方丈東初法師,希望到山上養病和避暑,得到回信,另有一位陳老太太也到了焦山。 東初法師把她和陳老太太安置在華嚴閣,華嚴閣背山面水,浩浩長江盡收眼底,夜晚仰觀繁星, 俯看漁火,真是人間勝境,清揚在此一住三個月。在此期間,她禮參了退居的智光老和尚。老和 尚善岐黃之術,給她開了中藥方,服了幾劑,病情漸減。清揚乃皈依於智光老人座下,智光老人 也不厭其煩的為她講解四大、五蘊、十二處、十八界等佛學名相。秋後涼爽,清揚辭別智老人和 東初法師回到南京。

護僧護教不遺餘力
民國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孫立人自東北調到台灣,在高雄鳳山訓練新兵,接清揚到台灣, 他們多年聚少離多的生活,至此才稍加改變。

清揚初抵台灣,為佛教做了一件對後來影響深遠的大事。那時的台北首剎善導寺,為台北市府機 構佔用,僅有幾位比丘尼住在寺內維持香火。李子寬居士想收回善導寺,把太虛大師在大陸所辦 的佛教文化機構遷到台灣來。他和清揚夫人商談此事,清揚主動捐出一千萬元(老台幣),要子 寬居士去辦此事。子寬自己也捐出了五百萬元,自比丘尼手中頂得善導寺的管理權。後來,清揚 並出面交涉要市府機構遷出,這樣才使當時成立的「中國佛教會」有了辦公之所,成就今日台北 首剎的善導寺。

民國三十八年(一九四九年)六月,台灣佛教發生「法難」事件,慈航、道源,以至於包括星雲 、了中諸法師在內的數十名僧侶,都被警方拘留。立法委員董正之適去探訪慈航法師,也陪著在 警局度過苦難的一夜。翌日,董正之到台北,找到李子寬、丁俊生諸居士,同去請清揚夫人出面 救援。清揚多方奔走,半個多月後,被拘諸人始先後獲釋。

泰縣光孝寺住持南亭法師,於民國三十八年(一九四九年)五月,奉師焦山退居的智光老和尚避 難來台,臨時在台北市南昌街十普寺落腳,生活極為清苦。 清揚到十普寺探視智老,見他與南亭法師侷促的環境,便邀了幾位有力的護法,請智光老人主七 ,捐獻了三十兩黃金(折價),但皆為寺方收去,智老並沒有得到,雖然這次法會,智老並沒有 受到實惠,但清揚表示,總算也是盡了一片微忱。

鼎力推動弘化事業
清揚忙碌了一場,白費一番好意,不過,南亭法師後來購房創辦華嚴蓮社,她還是盡了力。華嚴 蓮社成立,清揚經常將募集冬令救濟的善款、寒衣,交由華嚴蓮社代為發放。此外,張少齊居士 在台北開辦「益華佛經流通處」,清揚認為這是弘揚佛法的要務,也予以大力支持。

當大陸沉淪之際,死於戰爭的軍民不計其數,清揚與李子寬、居覺生、趙夷午、吳經明、南亭法 師等人,發起啟建仁王法會。並函呈總統蔣介石,蔣公復函,請居覺生代表拈香。法會於民國四 十年(一九五一年)農歷二月初六開始,十五圓滿。清揚那時組織了一個「台北念佛會」,同修 聚會念佛,也常到外地弘法。她們早先多在當時有名的伍順行聚會念佛,後來在南京東路集資買 了會址。

民國四十四年(一九五五年)六月下旬,創立中國佛教文化館的東初法師,約請智光、南亭諸師 ,趙夷午、李子寬、張默君、孫張清揚諸居士,在華嚴蓮社開會,討論影印《大正藏》的事,會 中成立印藏委員會。清揚為這件事,付出最大的贊助之力。因為當時台灣根本沒有《大正藏》, 清揚乃託人在日本請得一部,又以運輸曠費時日,乃託請軍方人士,以軍用飛機載回。這件事, 在當時任華嚴蓮社住持的南亭法師,後來撰寫的〈南亭和尚自傳〉中,有如下記述:
(四十四年)(即一九五五年)六月二十三日,中華佛教文化館假此邀趙夷午、鐘伯毅、張默君 、陳志賡、趙茂林、李子寬、孫張清揚、錢召如、張少齊、智老人、南亭、東初等,為影印大正 藏經事,成立印藏委員會..印藏經事,原為東北人國大代表蔡念生居士發起,初與藝文印書館 商酌,東初知悉後,張少齋亦住北投法藏寺,孫太太晶英(按即清揚),手握南洋某富商二十萬 元功德金,允許墊作資本,乃共往藝文磋商。藝文要交印者先付一百萬元,訂一千部,條件太苛 ,乃作罷。繼而東初擬議尚未建築之文化館為交印人,於是印樣張,登報徵求預約,由孫立人將 軍徵求陳副總統誠以下各名人簽名發起,因此,乃有今日之會議。

接引政要入佛門
清揚到台灣之初,本來不大參加官式應酬,後來她想要為佛教多做點事,就以陸軍總司令夫人的 身分(孫將軍這時已由陸軍訓練司令調任陸軍總司令),周旋於達官顯要、立監委員之間,許多 顯要夫人也受她的影響而信了佛教。

當時尚有一則軼聞,蔣宋美齡女士是信仰基督教的,孫夫人弘揚佛教,有人說她是與蔣夫人「別 苗頭」,清揚對此一笑置之。在一次婦聯會的大會上,她登台致辭:「我是佛教徒,我個人沒有 什麼作為,但是佛教的力量是很大的,婦聯會發下布料要我們為戰士縫征衣,我拿到寺廟中,那 些尼師及女居士們分工合作,很快就製好了。」當時蔣夫人站起來笑著說:「在座信仰基督教、 天主教的夫人們,剛才孫夫人說佛教徒這麼熱心,你們要向佛教看齊才對。」

民國四十五年(一九五六年),發生孫立人將軍受誣家居事件,清揚夫人也減少活動,閉戶禮佛 ,但她仍默默護持佛教。她一生器重星雲法師,晚年把她中和市的住宅捐給佛光山,作為弘法教 育基金。她於民國八十一年(一九九二年)七月二十二日安詳捨報,享年八十歲,為在家潛修的 優婆夷留下歷史性的典範。
(取材自佛教城市網站;作者:于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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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優婆夷 孫張清揚女士

文章出處 佛光山


孫張清揚女士,長年熱心公益,對於弘法事業更是不遺餘力。曾任貴州督勻慈幼院院長,並協助太虛大師發展佛教文化事業,出任中國佛教會常務理事。四○年代(西元一九五一-),台灣佛教界一片肅寂,佛教典籍流通不易,孫女士不僅辦佛經流通處,開設書局,更協助東初法師影印大藏經,此舉關係著台灣佛教的復興,成為當時佛教界的一大盛事,對於早期正信佛法的推動普及,有著莫大的貢獻。晚年,孫女士將台北寓所過戶佛光山名下,指名作為弘法教育基金之用,對於僧伽教育深具遠見。孫張清揚女士一生護法衛僧不遺餘力,真誠為佛教貢獻服務,堪為現代在家居士的楷模。

 

    宿世佛緣 紅福所迷

 

  孫張清揚女士(西元一九一三-一九九二),又名張晶英,湖南人,家境富裕,母親為虔誠的佛教徒,然而清揚從小就讀於教會學校,對於各種宗教並沒有深刻的信仰。清揚就讀南京匯文女子中學時,經同學介紹,認識在南京擔任黨校新軍和憲警幹部訓練的孫立人將軍,一九三○年高中畢業後,與孫立人在上海結婚。

 

  一九三四年,清揚遷居江西南昌,一夜夢見手持淨瓶的觀世音菩薩站立空中,巨大偉岸,慈眉善目俯視眾生,清揚居士情不自禁地跪下祈禱,但心想自己什麼都有了,還是為母親求壽吧。霎時,菩薩消失,出現一位老嫗,遞給她一杯水,喝下後感到沁涼無比。老嫗告訴她:「求壽並不難,你宿世有佛緣,但為紅福(塵)所迷,越早修行越好。」此後,清揚開始精進學佛,母親送她一串念珠,並教她持念「南無阿彌陀佛」。之後,隨著軍隊調動,清揚來到浙江。

 

  一回,清揚在外吹了風,半邊嘴臉突然歪了,看遍中西醫,試過各種藥草偏方都無法痊癒。由於年輕愛美,先生又離家在外打仗,每日雖有許多部屬太太前來勸慰陪伴,但長期受此折磨,清揚也不免興起輕生之念。她要求這些太太們到城裡城外,一人買兩顆安眠藥,蒐集了半瓶,準備自殺。就在此時,她想到應當將病情告知母親。

 

  清揚的母親接獲電報,立即趕來,吩咐傭人洗刷鍋子,令眷屬大眾持齋一天。母親則在案前供水,焚香祝禱,誦念二十一遍大悲咒後,教清揚跪著喝下,並觀想她曾夢過的白衣大士。清揚恭敬地喝下大悲咒水,幾個小時過後,情況已顯好轉,三天後,群醫束手無策的不名疾病,竟不可思議地痊癒了。病癒後,清揚陪伴母親到南海普陀山朝聖,並在手臂上燃三炷香供佛,以感念菩薩的慈悲救度。

 

    皈依三寶 倡印佛經

 

  一九三六年,母親到南京棲霞山求受菩薩戒,清揚隨行上山皈依。一九三八年,抗日戰爭期間,清揚在重慶又皈依太虛大師。太虛大師教她唱「三寶歌」,其中「盡形壽,獻身命,信受勤奉行」一句歌詞給予她深刻的感受,發願「難行能行,難忍能忍」,除了身口意奉行佛法,更以資財與智慧護持佛教。

 

  一九四九年,山河變色,清揚隨孫立人將軍播遷來台。清揚宿具佛緣,初來乍到,即四處尋訪廟宇,清揚原想買下圓山飯店(當時仍為日本的神社),作為接待大陸來台比丘的住所,後因該處為政府預定地而作罷。不久,清揚以一千萬台幣贊助當時國大代表李子寬居士等人買下現在的善導寺,作為佛教的弘傳中心。

 

  政府遷台後,由於兵荒馬亂,一度竟曾訛傳大陸派遣五百名僧侶到寶島從事滲透顛覆工作,許多僧人因而身陷囹圄,清揚接獲訊息,即刻聯合國大代表前往保釋。由於清揚率先出力奔走,慈航法師等當代僧伽才得以洗冤出獄。此後,清揚一改昔日謝絕官方應酬邀宴的作風,主動致函當時的行政院長陳誠,要求政府給予出家人保障,並邀請所有高級將領、立法委員的夫人到家中聚餐,遊說她們護持佛教。

 

  四○年代(西元一九五一-),台灣佛教衰微不振,清揚毅然支持張少齊居士在台北興辦「益華佛經流通處」,後來又開設「健康書局」,編印流通佛教典籍,並且在各地講經弘法,掀起學佛熱潮。一回,張少齊向清揚表示:「中華民族歷代帝王都曾經刻印藏經,但是到了民國,卻無人發起推動,佛教傳統文化就這樣沒落,令人傷痛。」於是清揚變賣身邊所有首飾,向日本請購一套大藏經,並透過當時外交部長葉公超先生,運用葉部長與駐日大使董顯光先生的交情,從日本以專機將大藏經運送到台灣。

 

  一九五五年,由中華佛教文化館發起影印大藏經,請南亭老法師擔任團長,星雲任領隊,煮雲負責聯絡,並由宜蘭念佛會的八位蓮友為團員,組成文宣隊做環島宣傳。足跡所至,引起熱烈迴響,感人事蹟不勝枚舉。

 

    佛教力量 功不可量

 

  當時民間流傳蔣夫人爭取官員太太信仰基督教,清揚也對她們大弘佛法,兩人互別苗頭。清揚對此傳言燦然一笑,道出其中原委:「蔣夫人希望我能信仰基督教,勸了我九次。第一次婦聯會成立大會時,我們這些陸、海、空三軍總司令的太太們因為丈夫的頭銜,統統被請去,還要演講。想到那麼大的場面實在可怕,我做著官車出門時,有人問我到那去?我說我要到台北殯儀館。他們問我去做什麼?我說去開會啊!(藉此幽他們一默,也調侃一下自己。)我的演講稿用毛筆寫得大大的,還加上圈點。蔣夫人問我怎麼回事?我回答說:怕上台眼睛發花,所以寫大一點,請勿見笑!」

 

  清揚硬著頭皮上台致詞:「我是佛教徒,婦聯會今天要我做工作報告,我很慚愧,個人沒什麼作為。但是我們佛教徒力量很大,婦聯會發給我們為軍人製衣的布料,我拿到寺廟,師父們大家分工合作,很熱心,一下子就完成了。他們很了不起!默默地貢獻,請主任委員(蔣夫人)能給他們獎勵。」

 

  言畢,蔣夫人站起來說:「在座信仰基督教、天主教的夫人,你們聽到沒有?剛剛孫夫人說佛教徒這麼熱心,你們要向她看齊。」蔣夫人私下讚賞清揚的演說,也很好奇為什麼能講得這麼有說服力?清揚說:「我是從寺廟裡訓練出來的呀!」

 

    佛門信女 乘願再來

 

  孫立人將軍往生後,清揚更加了悟人生的苦空無常,因此一心精進修行,唯求自在解脫,每日清晨三點半起床後,首先誦一部《地藏經》,然後禮佛一百零八拜。

 

  一九八七年,清揚將自己百年之後的喪葬事宜託付佛光山。一九九二年七月二十二日,清揚捨報往生。其親眷謹遵遺囑,不發訃文,不登報,由佛光山僧眾於七日內,每日二十四小時佛聲不斷,以助其上升佛國。八月二日下午舉行告別式,靈骨安奉於佛光山,星雲為其寫下輓聯:「八十年歲月心中有佛,千萬人入道爾乃因緣。」

 

  清揚畢生投入佛教事業,善行不落人後,曾經協助李子寬居士買下台北善導寺,供大陸僧青年來台弘法之用,亦曾捐款協助東初法師創辦《人生雜誌》,同時贊助張少齊的佛教書店,並興建中華佛教文化館,此外,更鉅資購買原版大藏經乙部,使台灣首度有大量《大正藏》的影印版流通,對於佛教文化的傳承居功厥偉。清揚一生護持、弘揚佛法,最後亦在佛號的誦念中含笑而去,希望他日清揚能夠乘願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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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揚居士與台灣佛教


麥田居士

張清揚居士俗名張晶英,祖籍湖南,青年時期寄居南京,由於出身富裕之家,就讀南京著名女校匯文女高,當時孫立人將軍留學美國普渡大學、維吉尼亞軍校,學成歸國,出任中國國民黨黨務學校中央軍和憲、警幹部訓練總隊大隊長,後改為中央政治幹部學校(現政治大學前身),升任副總隊長,經友人介紹與張清揚居士相識。
張居士十七歲自匯文女高畢業即與孫立人將軍結婚,年輕貌美的張清揚體弱多病,孫立人將軍對其備及寵愛。由於張清揚的母親虔誠信佛,張居士跟隨母親勤於出入道場,孫立人將軍出任稅警總團第四團長到海州練兵,民國二十六年八月十三日率領稅第四團健兒,參加上海保衛戰、蘇州河周家橋之役,孫立人將軍身負十三處創傷,險喪性命。張清楊晨昏禮佛,焚香禱告,孫立人將軍得宋子文胞弟宋子安相助,轉往香港治療,幸獲痊癒。張清揚為避戰亂,重返湖南故居,孫立人將軍亦在長沙收容舊部,再轉往貴州首都勻整編為新三十八師,啣命遠征印、緬戰果輝煌,以一團之眾殲滅日軍招牌皇軍─久留米師團。新三十八師被擴編為新一軍。
孫立人將軍遠征印、緬期間,張清揚禮佛益勤,經常出入佛教道場,長沙、京、滬等地僧侶均知其布施功德從不後人。
抗日戰爭勝利,孫立人將軍從緬甸返國,在南京育張清揚團聚,她居然在一所舊廟中清修,二人相見,孫將軍至感悽然。
民國三十六年孫立人將軍在長春被解除新一軍軍務長職務,被派到台灣訓練新軍。民國三十七年國民黨在國共內戰中遭受嚴重的挫敗,大陸撤退來台的僧侶被感困窘,張清揚居士大量布施給予僧侶們財務方面的贊助,並對台灣佛教文化熱心推展,是促成二次大戰後,台灣佛教走向佛教復興的重要因素之一。
最難得者,她募資台幣壹仟萬元,協助李子寬買下台北善導寺,專供大陸來台僧侶弘法之用。對當時生活困難的大批大陸僧侶,她廣邀高級將領女眷,共同樂捐辦活動,募款濟助僧侶,使彼等得以安頓下來弘揚佛教。
此外,她又出錢協助張少齊開佛教書店,並捐款幫助東初法師創辦《人生》雜誌,見中華佛教文化館。
最重要的是她於民國四○年代透過外交部協助,響應蔡念生的建議,出資四千多美元,從日本買到一部《大正藏》,適巧中國佛教會成立印製《大正藏》委員會,由南亭、東初、成一、星雲五位法師環島勸募,出版了第一部台灣版的《大藏經》。嗣後在民國六十二年又從日本購回該部《大正藏》,贈送給新文豐出版公司董事長高本釗居士影印出版,首創台灣有大批《大藏經》的出版,目前國外的寺廟宇與道場均有台灣出版的《大藏經》,其對佛教文化的推廣,影響極為深遠。
她往生之前,特說服孫府上下、男女老少,放棄繼承她的遺產。在病危時,特別把佛光山星雲大師請到面前,對外宣布,往生之後,喪事請星雲大師代為料理,靈骨安放佛光山,除台中東山孫立人將軍墓園土地外,全部遺產一律捐給佛光山,並要求星雲大師將其生前永和之居所,改建佛堂,闢一部分開佛教書店,並要求星雲大師撥款成立財團法人,設立「孫立人將軍張清揚居士慈善文教基金會」,請星雲大師當董事長,由孫立人將軍清華大學、普渡大學、維吉尼亞校友、新一軍、軍訓班十五至十九期、入伍生總隊、女青年大隊、幼年兵總隊、印緬作戰盟軍盟友推出代表,依政府規定組成基金會管理委員會,由孫氏家屬任監事,來傳承他夫婦倆與這些生死之交的朋友、學生、部屬的情感。
由於她終生虔誠禮佛,傾全力資助台灣佛教,善導寺僧侶們私下都稱她為「董事長」,佛教界更是公認她是台灣佛教界的大護法。
更由於她和孫立人將軍視部屬如手足,待學生如子侄,入伍生、幼年兵有人被他倆收為義子,女青年有人被收為義女,周芝雨、李鴻將軍蒙冤致死,但他們的後人依然對他倆念念不忘。
今年適逢孫立人將軍百歲冥誕暨逝世十周年及孫張清揚居士往生八周年紀念,孫將軍的學生、部屬們,特別組成讚頌法會員,敦請星雲大師為名譽主任委員,溫哈熊上將為執行主任委員,在佛光山台北道場舉辦法會誦經超渡祝禱,並成立基金會俾資對孫立人將軍、孫張清揚居士永遠的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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